▲作案工具的菜刀和砧板,公安机关于2003年4月24日在申诉人家中的厨房提取。
但只隔了一天,他就改了口供。4月24日,缪德树接受审讯时称,他撞见缪新华和缪新容正在分尸,没有亲自动手。
办案民警问他,两天的笔录哪个是真的,他说第二份是真的。但下一次审讯,他又说出了第三个版本。
此后的笔录中,他每次供述的内容都不一样。
很快,缪进加、缪新容和缪新华也开始认罪。但和缪德树一样,每次供述的内容都有出入。
此后两次的审讯笔录显示,缪进加开始翻供,他不再承认自己参与抛尸,并称以前所有的供述都是被公安机关殴打、逼迫才说的。缪德树、缪新容和缪新光也翻供了。
他们甚至当庭喊冤。2003年6月30日,缪新光在面对宁德市人民检察院工作人员的讯问时称:“我想我如果在法庭上再不把事实讲出来,我就没有机会了。”他在侦查阶段和审查阶段之所以那样讲,是担心案件退回公安,就要挨打。
缪家称曾遭遇刑讯逼供
三弟缪新光说,当年被警方带走时的场景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
2003年4月21日午饭时间,天气微凉,缪新光想回家穿一件衣服。快走到家的时候,看见父亲缪德树站在家门口。
父亲拦住他,说家里有公安人员在搜查,要他们回避。“等他们搜查完再进去”。
但他没能进家门。警方将他和父亲带走,分别关押。
2017年7月,缪新光对新京报记者回忆了当年的情况。他说,办案民警语气很凶,问他案发当天家里的情况。他说不知道,民警就把他的一只手吊在墙上。
期间,楼上有人满地打滚喊救命的惨叫声,他听出那是大哥缪新华的声音。
他说,他看到缪新华坐在床板上,想把裤子脱下来。但肉跟裤子粘到一起,已经脱不下来,“那时候4月份,我们都穿着保暖裤。大哥的整个裤子都是红黑色,血是红色的。”
缪新光说,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,梦到被毒打、折磨。只要门一响,他就受不了了。
父亲缪德树曾因受伤在柘荣县医院住了三四天。出狱后的CT检查单显示,他的右侧第8、9及左侧第8、10后肋骨陈旧性骨折。缪家的婶婶说,当时缪德树的腿肿着,裤子脱不下来,只能用剪刀剪开。
7月31日,当年参与办案的民警否认了刑讯逼供的说法。“应该没有刑讯逼供。如果有,那应该当时证据马上就被否决掉了。刑讯逼供得来的证据在法院那边肯定是不成立的。”民警称,“如果公安机关在办案过程中有哪些证据不符合规定的,法院肯定都知道了,因为缪家五口人翻供很多次,也持续了很长时间。” |